2019年4月6日 星期六

罪行的界線:《厄夜追緝令》







這是部單人出演的驚悚片,整部電影的場景就在報案中心裡面,而鏡頭前的角色,就只有阿斯格一人。

這是阿斯格出庭前的最後一個夜晚,這時我們還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誤被降職到報案中心值勤。
他百無聊賴的接起電話,遇到嗑藥的、也聽到來亂的,似乎就是報案中心的常態,他接起、又掛下,一個案子開始、又結束,時間就這麼過去,轉眼間,離下班也不遠了。

就在此時,他接到了通不尋常的電話。名為Iben的女性不停在安撫話筒另外一邊的孩子──也就是阿斯格。原先以為又是通打錯的電話、正打算掛掉的同時,阿斯格又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。他機靈了用Yes/No語句詢問Iben是否被綁架、歹徒是否熟識、樣貌、車型等等。於是一場追緝開始了。

接通電話、得到資訊、轉接、結束,這原該要是阿斯格的工作,但他卻無法對家中還有孩子等著母親的Iben坐視不管,於是他連下班了也不願離開,甚至還連絡了不在執勤的同事,到綁架了Iben的前夫家一探究竟,是否有任何他們將去哪的線索。而此時,員警接獲通報,抵達了只剩下孩子在家的Iben家,先是給予長女Mathilde一番安撫,接著去找另一個孩子Oliver,卻沒想到看到殘酷的場景,孩子已被劃開、連靠近都不用,便知已經死亡。原以為是前夫殺了孩子的阿斯格,漸漸的從冷靜的執勤,雙手緊張的交握,甚至透露出了憤怒的情緒,對著前夫吼叫,他怎麼能夠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?

沒想到劇情峰迴路轉,照著阿斯格的方法逃出廂型車的Iben說了,孩子腹中有蛇,她已經幫他把蛇除掉了,Oliver再也不會痛了。此時,阿斯格愣了。原先他設想的,殺了孩子、綁架前妻的故事,竟成了另外一個版本。其實孩子是母親殺的,而前夫只是想將Iben送進精神病院。

時而清醒、時而混沌的Iben,意識到了她其實手刃了自己的孩子,她顫抖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、正欲跳河的她問:「是我殺了Oliver,對嗎?」對於這個問題,阿斯格並未有著正面的回應。他說起了他的版本,為什麼聽起來原本是執勤警官的他,會調職到報案中心的原因。他槍殺了一個年輕的、快十九歲的小夥子,無論甚麼罪名,他就是想殺死社會上的渣籽。然而Iben呢?她並不是這樣的。她是想幫助痛苦的孩子解脫,把那些讓他難受的蛇取出來,跟阿斯格比起來,Oliver的死不是Iben故意的。 

最終員警們將要跳河的Iben救了下來,這漫長的一夜也跟著結束了。

全劇雖短,卻均無冷場,觀眾跟著阿斯格緊張的看著地圖、講著電話,看著他的情緒漸漸失控,看著真相逐漸浮出,而我們誰也無法替誰下出結論。看得出是小成本的製作,但是主角對於情緒的掌控、聲音的掌控十分精準,看不到對手戲的對手戲是最難演的,而Jakob Cedergren成功駕馭了這個角色。

於是誰才是有罪的?一心想替社會除暴安良的阿斯格?或是有著精神疾病、撕裂自己幼子的Iben?或是不夠周全的精神養護機構?或是有著前科、沒有好好照顧這一家子的前夫?片名是 The Guilty,這項罪名究竟是屬於誰?導演與編劇均未點破這個問題,也只能留待我們自行思考了。


《厄夜追緝令 The Guilty

2018 / Gustav Moller / 丹麥 / 85min / Color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